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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即將到來的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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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林子外的烏鴉已經好久沒出現了。

根據從扉間先生那裏得到的結果, 無法排除萬花筒寫輪眼攜帶的神威空間阻斷能量探查的可能性,卡在瓶頸的我幹脆就出來碰碰運氣,看看能否逮到某個蹲在樹上的烏鴉——結果連一根羽毛都沒找到。

奇怪,宇智波鼬難道是發現我想要找他麻煩, 未蔔先知藏起來了?

我不信邪地把周圍的樹爬了個遍, 最後不得不承認, 的確沒有。

“就很離譜。”我憤憤地捏緊了手中的筆。

“什麽離譜?”扉間先生的聲音後邊傳來,一只手越過我的肩膀,幫我把歪了的圖紙擺正,順便抽出我手中的筆,連停頓都沒有地下筆, 在糾結成一團的草稿上寫下一行公式, “這裏錯了。”

“沒什麽啦,我剛剛在想,是什麽能夠讓人改變一直以來的習慣, ”我盯著那行簡練精幹的公式出神, 沒有註意到後邊有些近的距離,“唔,從這裏開始的算法……”

“無非是有所圖謀——是哪裏不理解?”聲音壓得有些低, 但因為這個距離還是被我聽到了……嗯?距離?

沒等我完全反應過來,微微炸起的頭被一只手按住, “別動,專心。”

“……哦。”我壓下無緣無故報警的危機意識, 乖乖地安分下來, 老老實實指了指開頭第二行, “這裏開始都不理解。”

看到我指著的位置頓時陷入沈默的扉間先生:“……”

“幹、幹嘛啦, ”我惱羞成怒, 試圖理不直氣也壯——並不是很成功,最後只好結結巴巴地敲桌,“我、我說過了我的數學很差,是您說有手就行我才要學的!”

總之這件事不賴我,學不會絕對不是我的問題!

“好,不是你的問題,”聲音帶著遮掩不住的笑意,“是我沒有估算好進度,或者我們換個方式?”

“更何況……”我醞釀好的腹稿被這個過於配合的回答弄得一卡:“欸?”

什麽方式,換什麽?

扉間先生最近怎麽這麽好說話,按照他的習慣,在專業領域不應該是說一不二,嚴謹地據不容許一絲差錯嗎?

總覺得他在計劃什麽,反常,且似乎、有點不對勁。

我謹慎地往旁邊挪了兩步,轉了個身在另一邊站定,欲蓋彌彰地低下頭,趁著收拾草稿的動作一瞥——表情無懈可擊,可惡,完全看不出問題!

我原地猶豫了一下,又瞥了一眼。

好像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危險,問題不大……應該?

這麽想著,我又瞥了一眼。

難得穿著居家休閑服的白發男人正在拿起桌上的另一本文件翻看,完全沒有催促的意圖,耐心地等待著我的回覆,許是我視線停留地比較久了,他擡起了頭,詢問的目光投向了我。

分明是再普通不過的視線交匯,我卻忍不住小幅度地往後挪了一點。

——大不對勁!

我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

雖然還不確定原因,但就以往的經歷總結,它從來沒有出錯過。

既然如此,那我的回答也就明朗了。

緩緩的吸了口氣,我平覆無緣無故開始加速跳動的心臟,直視那雙殷紅色的眼睛,再度開口:

“那麽,扉間先生,我將拭目以待。”

聽到我的回答,扉間先生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心裏其實有些虛虛的,卻一點也不妨礙表面上做出一派鎮定自若的模樣的我自信地上前一步,叉腰昂頭:“對,沒錯,就是這樣,做下承諾的是您,您就要負責把我教會,不許耍賴也不許找借口,我等著。”

哼,想不到吧,連危險的來頭都不清楚,我又怎麽可能會逃,一昧的閃躲並非我的作風,正確的做法——當然是莽上去啦!

反正扉間先生又不會害我,我根本不帶怕的!

“可以,既然你這麽信任我,”他隨手將用於遮掩的文件扔到一邊,笑了起來:“不會讓你失望的,花花。”

……

然後,放完大話的我馬不停地就跑到鳴人家裏避難去了。

“噫,丟人。”捧著瓜和鳴人排排坐的柱間先生指指點點,“你現在就像是炸了毛的貓貓一樣。”

“……”我無能狂怒,關鍵發現自己無法反駁,只好搶過他面前的瓜,貼著他的空位並排坐下,“您好歹收斂一下看熱鬧的表情。”

“唔,有嗎,這麽明顯?”埋著頭的臉無辜地擡起來,沾著西瓜汁和西瓜子的臉頰綻開一個陽光燦爛的臉,“哈哈哈我明明很關心你哦,花花,該提醒的我都說了好幾次啦。”

“提醒,您什麽時候……呃。”我一卡,突然想到了什麽。

要說語焉不詳的提醒,的確有過,不過都被我劃分為“離大譜”而暫時放置了,於是,很好地貫徹了老祖宗“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人落淚”的優良傳統的我理虧地住嘴,並虛張聲勢,外強中幹地“哼”了一聲。

柱間先生誇張地嘆了口氣,嘀嘀咕咕:“已經被寵到能隨意發脾氣了呢。”

我敏銳回頭:“您剛剛在說什麽?”

“不,沒什麽,我說你真可愛。”

“……為什麽我感覺你這句話聽起來不像是誇獎。”

“有嗎,哈哈哈哈——”

安安靜靜蹲在一邊聽著我們對話的鳴人舉起手:“打擾一下,所以花花前輩不是來找我的嗎?”

“不是,我就是來找你的,”差點被柱間先生帶跑話題,我揉了揉臉,冷靜下來,“我是來找你肚子裏的房客,狐貍先生幫忙的。”

“肚子裏的……狐貍先生?”鳴人的眼睛瞪大,“欸——?”

“別那麽大驚小怪,”我探過身去,一把按下快要蹦起來的鳴人,“你難道都沒發現過嗎,散發著被迫家裏蹲怨念的狐貍,夜深人靜時候的撓墻,還有總是蠱惑你開門的惡魔低語……”

“那種東西當然有啊,”鳴人兩手在空中撲騰,“但花花前輩您的角度好清奇,明明是那麽恐怖的——”

我按著的手微微用力,微笑:“恐怖嗎?”

鳴人一抖,小雞仔一樣地安分了下來:“不、不恐怖,您繼續說。”

“乖。”

……

“所以說,您懷疑一個面具怪人拿走了……呃,”不擅長記人名的鳴人卡頓,苦思冥想開始撓頭。

“斑先生,”我補充:“馬-達-拉-桑。”

“……送你的武器,”鳴人明智地跳過了名字,無縫接上,“但是那個面具怪人神出鬼沒,輕易找不到,你就想要找他的同夥,也就是佐助的哥哥……奇怪,佐助還有哥哥?我以為他就你一個姐姐。”

“那個不重要,至少現在不重要,”終於在旁人眼裏的地位成功超過宇智波鼬這個正牌哥哥,我壓下想要上翹的嘴角,敲桌,“別跑題。”

“哦哦,”鳴人很快地放棄了這個問題,繼續,“結果最近他也不出現了,你又不方便出村,然後他們在的組織有一個驚天大秘密,那個秘密的主要因素是我?”

我再次糾正:“準確地說是你的房客先生。”

“差不多啦,”鳴人一揮手,“狐貍先生現在在我肚子裏睡大覺,他們要找的還不是我。”

“你接受地很快嘛,”我托著下巴看著很快以房主人自居,甚至還有些高興的鳴人,“不問為什麽嗎?”

金發藍眼的少年沒有回答,咧開嘴,對著我只是笑:“花花前輩需要我做什麽?”

“你等一下,”我被那個笑容閃到,別開臉看向一旁的柱間先生,“他——”

柱間先生蹭蹭湊進,低下頭在我耳邊:“這孩子一個人久了,在高興有人需要他——哪怕這個人不是人。”

我沒想到鳴人小時候的性格是這樣的,有些憂慮:“有些奉獻型人格的影子,能掰回來嗎。”

“小事,放心,”可靠的柱間先生拍拍胸脯,“關於這個我可有經驗了。”

“……?”您哪裏來的經驗?

我飛快地在腦海裏將他周圍的人轉了一圈,沒有找到類似的人,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哦,那拜托您了?”

“嗯嗯!”千手柱間式的比拇指露齒笑。

得到了柱間先生的保證,我這才轉回去看鳴人,翹著一頭亂蓬蓬金發的少年還在用亮閃閃的眼神期待地看著我,我一個沒忍住,伸出手揉了揉他的頭發。

“不需要你特別做什麽,”手下的觸感有些毛躁,明顯是長期營養不良導致的,不過比之剛遇見的時候已經好了很多,我下意識的變揉為梳,“接下來幾天我會教你和他溝通的方法,要不要試試和你的房客打聲招呼,順便討點房租?”

被我出色的順毛手藝安撫地瞇起了眼的鳴人:小心翼翼回蹭。

我忍俊不禁,用力將之前順好的頭發再次揉成炸毛:“不用這麽拘謹,男孩子調皮搗蛋點又沒錯,我們可是勇敢的狗勾!”

手下毛茸茸的腦袋一頓,接著就是一陣大力的亂拱。

“花花前輩說的都對!”

“哈哈哈哈哈就是這樣,聽我的準沒錯!”

千手柱間……千手柱間好笑地一手一個腦袋搓過去,“行了,別湊在一起,幹正事去。”

……

鳴人過於配合的結果就是,沒過多久,在我和柱間先生的旁觀下,這人很快就和封印在自己肚子裏的狐貍先生搭上了線。

——搭上了線,指單方面被罵了一頓狼狽地退出來。

“失敗了。”耷拉著腦袋的少年連頭發都暗淡了,“狐貍先生好兇。”

“很難不兇吧,”我蹲在一旁說歪理,“任誰無緣無故出門散步就被人抓進別人肚子裏,一關就是好幾年的,都會暴躁到想罵人。”

問題是鳴人真的被我說服了,他認真地思索了一番,恍然大悟地點頭:“有道理,那我多和狐貍先生說說話。”

……九喇嘛我對不起你。

我捂住了微微作痛的良心,看著下定決心要死磕到底的九尾人柱力,總覺得事態的發展並不是那麽的如我所料。

這一組搭檔不會被我這麽一搞最後弄成仇人吧?

“放心放心,”為此,柱間先生一臉的雲淡風輕,“問題不大。”

“對了花花前輩,”鳴人一臉突然想到什麽的表情,“我記得您之前說過的村口小狐貍——”

“對,你猜的不錯,”我表情嚴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具體的稍微有點出入,我打的是另一位狐貍先生,不過本質不差,相信我,你只要打他一頓,他就是你的好朋友了。”

“哦……”少年不明覺厲,努力消化我的話,“狐貍先生有兩個?”

“嗯……也不是,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我苦惱地糾正他跑歪的思路,“他的友誼是很難得的,你要加油獲得他的名字哦。”

“這個世界,”鳴人眨了眨眼,目光在我和柱間先生身上轉了一圈,慢慢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好敏銳。

“情商也不低。”等到少年再次閉上眼睛,一直旁觀的柱間先生輕聲補充,“父母的資質都很好,遺傳下來的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裏去,而且他的經歷也註定了看得會比同齡人更透徹,心智也會比他們更成熟。”

“畢竟是我喜歡了一整個青春的主角呀。”我挪了個位置,替少年擋去過於刺眼的陽光,有些悵然,“我時常覺得,這趟旅途的目的,不就是盡我所能,改變那些曾經讓我扼腕的意難平嗎。”

“你很好,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柱間先生恢覆了他原有的模樣,本應該長眠土地的木葉初代目跨越了時間和空間,遠眺幾代之後的木葉。

夏日將至,林風吹不停,枝葉簌簌,一片飄落而下的木葉穿過大開的窗戶,落在他的手心。

他收攏掌心,說:“我們因你而改變。”

“柱間先生?”我一時困惑於他慎重的語氣,“您——”

“所以,”他抓住我垂在身側,因為緊張而握緊的手,拉起,一點一點地掰開,“你也該看看自己了,花花。”

那片翠綠色的木葉被放入了我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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